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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下《沧海》和《沧海之后》,受伤害最深的是简繁自己。他挣扎在自己的世界里,他寻找着自己的救赎之路——他希望文学能够拯救他。

对话简繁:我无意于“隐秘”的披露

2019-11-27 02:04 阅读(?)评论(0)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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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0404 星期六

 

 

对话简繁:我无意于“隐秘”的披露

 

生之前死之后,没有“我”这个人。所谓的“人”和“人生”,不过是瞬间的幻景。但是,当下的活着,却又这么真切。

 

 

 

谈写作决心

 

绝交

 

我本意不在揭露“隐秘”。“简繁”与“丁绍光”的关系,已超出个人恩怨的尘世表象,成为“人”与“人”的大我例证。

 

 

新京报:书中,你说“为写《沧海》是做好了各种准备的”。面对可能的回击和讨伐,你都做了哪些“准备”?写《沧海之后》,也有类似的准备吗?

 

简繁:写《沧海》,完成海老生前的嘱托,对生命和历史做交代,我抱定的是写完即可死的信念。所谓准备,就是“不在乎”。谁爱怎样怎样。

 

《沧海》三部曲刚一出版,海老和徐悲鸿两边的“组织”、关系人和家人,就写信告状,给出版社施压,要求封存《沧海》三部曲。再而,“组织”、“权威”和海老的家人,试图“釜底抽薪”。运用诸如海老女儿作证,权威考证,组织公布我的研究生档案等手法,否定我是海老的研究生,论证《沧海》是骗子捏造的谎言。我人在国外,远离中国,任何“回击和讨伐”,对我没有根本的意义。所以,对于所有的打击、泼脏水、釜底抽薪,我或置之不理,或以“公开信”的方式正面回应。

 

《沧海之后》的心理准备主要是关于丁绍光:做好了丁绍光与我绝交的准备。我于1990年来美,丁绍光是我唯一交往至今的圈内人、合作者和玩伴。丁绍光一直关注着我的写作。他明了我的写作状态和原则,清楚自己将会被我“剥得精光”。他一直试图影响我的写作倾向。多次要送重礼给我。被我婉拒。我告诉他,拿人钱财,替人消灾。我不可能替你消灾。如果那样,于我,不用再写了。于你,也不少我一本广告传记。

 

在写作的最后两年,我阻断了与丁绍光的联系。我杜绝干扰和打探。去年五月,书稿修改完成,我主动给丁绍光打电话,去他的乡野居所做了坦诚的深谈。约定丁绍光写一篇畅所欲言的“后记”放入书中。到了约定的时间,丁绍光没有交出“后记”。

 

丁绍光其实很挣扎,他的理性认知和现实权衡之间的落差太大。《沧海之后》成书之后,我请出版社用国际快递给我发来两本样书,其中一本准备送给丁绍光。等我与丁绍光联系送书时,他已请女儿从国内网购了快递给他,读到一半了。

 

我们约定,丁绍光读完之后,若能消化得了,就给我打电话。他若不给我来电话,我就不再打搅他。

 

从我来讲,丁绍光若从此与我绝交,我早有思想准备,会坦然接受。但他若能消化掉我的真实记述,继续与我做朋友,余生我会用心珍惜他的友情。

 

新京报:丁绍光先生说读完《沧海之后》,要和你“好好地聊”。你们最近有联系吗?

 

简繁:丁绍光说这话的时候,距离春节还有二十天。时至今日,三月份已尽,丁绍光还没有给我来电话。我理解丁绍光,他需要时间消化和调整。

 

丁绍光在自己虚构的幻景里生活了二三十年,忽悠别人的同时也把自己给忽悠了,他已经习惯了幻景里的角色和扮相,突然之间黄粱梦醒,发现自己一无遮掩地裸立于大众之前,一时间的不适应乃至恼羞成怒,可以想见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
 

新京报:我注意到,你谈人生,谈美术界包括丁绍光时,都用到一个词语——“幻景”。你怎么理解它?

 

简繁:我时常想,在浩瀚的宇宙里,地球是何等的渺小啊!我们的生命又何等的短暂啊!

 

我十六岁那年,母亲去世。而后不断有亲友去世,我逐渐领悟,即便是这般短暂的生命,也是极其虚幻的。生之前死之后,没有“我”这个人。所谓的“人”和“人生”,不过是瞬间的幻景。但是,当下的活着,却又这么真切。

 

我在美国至今不用手机。家里的座机,一年接听的和打出去的电话都在个位数。除了极少数的朋友间偶尔问候,我几乎不与外人联系。我清楚“我”是怎么一回事。“我”该怎么“活”,“我”能怎么“活”,“我”的“价值”何在。

 

完成了《沧海之后》,了却了人生一件大事。余生我会更加专注,照顾好家人,画好“我自己”,在亲情、绘画里,修行成佛。

 

 

 

谈亲情影响

 

白卷

 

我已不想再痛苦地追忆、痛苦地怀念、痛苦地拷问、痛苦地自责了。

 

 

新京报:新书前两章,你写到亲情的暴力,比如二姐的“邪恶”、“刻毒”,有孕在身的大嫂被她抓住头发拖在地上打,而周围的邻居却多次“展现了善良的人性”。这些看起来显得相悖的事实,你有怎样的体味?

 

新京报:从亲情的角度来说,你对人性有怎样的理解?

 

新京报:1958年,你和母亲坐火车去舅舅家借粮食,却因为没票风雪之夜被赶下火车,这些经历对你的人生造成了怎样的影响?会因此形成一种“性格局限”吗?

 

新京报:幼时的经历,是否也在决定与丁绍光翻脸时起到了某种作用?

 

简繁:请原谅,对于这些问题,我要交白卷了。刚刚结束《沧海之后》十三年漫长而艰辛的心路煎熬,我才尝试着走出抑郁,试图放下,“亲情与人性”这个题目,又让我百感交集,怅然神伤。我已不想再痛苦地追忆、痛苦地怀念、痛苦地拷问、痛苦地自责了。

 

 

丁绍光(193967-),美籍华裔画家,现代重彩画大师。1962年,他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毕业后任教于云南艺术学院美术系,期间开创了中国现代画坛知名的云南画派。1979年他为人民大会堂创作了壁画《美丽、富饶、神奇的西双版纳》。1980年赴美,任教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艺术系。1992年他的作品《白夜》被佳士德以200万港币售出,创下了当时中国在世画家画作的最高拍卖价。同年出任美国中国美术家协会会长。1993年至1995年间三次成为联合国代表画家。1998年为上海大剧院创作壁画《艺术女神》。2011年他又使用30万块玻璃为上海文化广场地下音乐厅创作了总面积达334.75平方米的巨型壁画《生命之源》。简繁于1990年去美国,丁绍光是他唯一交往至今的圈内人、合作者和玩伴。简繁觉得,丁绍光是当下中国画坛的一个符号性人物。他希望通过描述他和丁绍光的真实人生经历,客观展现中国美术家随时代大潮悲欢沉浮的命运。

 

 

 

 书摘

 

母亲哺子与艺术真义

 

我有一个小学同学住在菜市场西边的巷子里。下午放学去他家做功课出来,在菜市场西门口,看到一个年轻的农村女人,二十来岁,要饭的,蓬头垢面,坐在墙角的地上喂婴儿。

 

墙角肮脏不堪,却能避风。婴儿顶多满月,很弱小,哭起来,小脸拉开条条皱纹,像个新生的猴儿。年轻的母亲拿起身边破碗里干硬的半个窝窝头,用力小心掰下一块,在自己嘴里咀嚼黏了,吐出来,塞到婴儿的嘴里。

 

母亲的衣服破得厉害,双乳袒露,裤裆洞开,清楚地显出私处。围观的人渐多。那时我十岁,懵懂对女人的私处好奇,挤在围观的人群中偷看。母亲旁若无人,专心喂她的孩子。

 

这幅母亲哺子的画面,我一生无数次地回想起。年岁越长,生活阅历越多,想起就越感到心痛。

 

一次驱车去丁绍光乡野居所的路上,看着车窗外浩渺无垠的戈壁荒漠,烈日下闪烁着被火烧过一样的炫目焦黄,顽强而生的褐绿色灌木,星点散落其中。我想起了这个年轻母亲哺子的情景,感动而泣。

 

丁绍光的成功在于表现母爱。他的作品富丽堂皇,花团锦簇,仙女般的美丽母亲,拥着天使般的可爱婴儿,置身于天国般的圣洁繁华之中。他自己形容和评论家们赞美,都说这是表现人性的美,母爱的伟大,是人间的《欢乐颂》。结识丁绍光之后,我经常把他的作品与我心中的这幅画比较,思考真善美和艺术的真义。

 

——摘自《沧海之后》

 

 

谈明确自我

 

活着

 

真实直言当下的“生命”,才让我觉得自己是个“人”,“活”着,而且可能会“永远”活着。立足于“人”和“永恒”,没有什么值得我不敢真实直言的。

 

 

新京报:你写道,“自研究生毕业被海老留做助手,我的人生就像被绑架上了云霄飞车,失去了自我掌控”。按照一般理解,一个出身低微的学生阴差阳错地成为刘海粟的助手,不正是掌握人生的一个机会吗?

 

简繁:《沧海之后》的责任编辑付如初博士说我像中国版的于连,在巨大的人生跨度中,经受了太多人格和人性的考验。时隔三十多年回头去看,我未能很好地经受住考验。我骨子里的卑微,不自觉地膨胀为虚妄、愤激。与领导的关系,同事的关系,老婆、学生的关系,方方面面的关系,都弄得很糟。最后,竟然直接与海老闹翻,不得不离开南京去了深圳。再而又被迫离开深圳,铤而走险来了美国。

 

新京报:那么,你是在什么情况下意识到自我?《沧海》写完后,能“自我掌控”人生吗?

 

简繁:这是一个渐悟的过程。虚妄的膨胀,是我认识自我的开始。之后,去深圳下海,来美国“洋插队”,人生积累归零,历经生存绝境。到了决心放下一切,不顾生死,闭关写作《沧海》时,我自己是怎么回事?我的价值何在?如何实现?已经明确并能掌控。

 

否则,写作和修订《沧海》,前后八年,几乎没有收入,在看到结果之前,一切都是未知数。没有决绝的意志和“自我的掌控”,是无法完成的。

 

新京报:我看你的新书和博客文章,感觉你还在意人们包括媒体对你的看法。那么,你如今给自己的定位是怎样的?刘海粟唯一的研究生,一名画家或者一个真实敢言的人?

 

简繁:是的,我远没到不看、不听、不说、无觉无知的境界。那样,我就不会花八年的时间写《沧海》,又花了十三年的时间写《沧海之后》,写了,也不会出版。

 

遁居在异国的“山洞”里,通过博客,看看故国的人还记着自己谈论自己,兴之所至,做点交流,是件趣事。自闭关写作《沧海》,至今二十年了,我已经习惯并喜欢一个人自处。但我终归是人,难免会有想到有人的地方散散步,找个人说说话的时候。我与真实的人几乎没有了交流的兴趣。博客是虚拟的,交流的对象亦真亦幻。感觉不对了,或是没了兴趣,可以消失,或让对方消失。

 

如何定位自己?准确地说,是画家,更准确地说,是水墨画家。画家,是我的职业,是最适合我的活法。水墨,则是我相对自信的方式。“刘海粟唯一的研究生”,是形容词,是我作为一个画家的教育背景和师承关系;“真实敢言的人”,也是形容词。在真实生活中,我懒得与人交流。但凡动笔,不管是行文还是作画,我都会直书我心。也只有真实直言当下的“生命”,才让我觉得自己是个“人”,“活”着,而且可能会“永远”活着。立足于“人”和“永恒”,没有什么值得我不敢真实直言的。

 

新京报:在审视和“揭露”中国美术界的林林总总之后,是否有什么是你始终坚信的或者说是你所钟情的“永恒”的一部分?

 

简繁:归根结底是“人”。文学是人学。绘画也然。当年,跟在海老身边,听他讲的最多的是“人”。“人”的意义,“人”的价值,我们为什么是“人”?“人”是什么?后来写《沧海》,几乎没想过“文学”,一心就是想把“人”写清楚,把“活”写清楚。大师、凡夫,都是“人”。文学和艺术,是“人”的衍生物。没有“人”,一切皆无。

 

 

 

谈“裸体”呈现他人

 

死去

 

活着的,会死去。死去的,其实都还“活”着。我不会因为任何一个具体的人的死去或活着而下笔有碍,牺牲书的“永恒”价值。

 

 

新京报:《沧海》“裸体”呈现了刘海粟、徐悲鸿,书出版时,他们都已故去。这次出版《沧海之后》,呈现的是丁绍光等,他们都在世。写作对象的这种差异,会给你和你的写作带来什么不一样的影响吗?

 

简繁:没有区别。活着的,会死去。死去的,其实都还“活”着。海老和徐悲鸿去世了,他们的家人、组织机构、利益团体仍然主掌着中国的美术界,影响力甚至大过现在活着的丁绍光这些人。而“丁绍光”等一干当下活着的人,包括“我”,都毫无悬念地会死。

 

我写作《沧海》和《沧海之后》的着眼点是一样的,由永恒的生命虚幻,记写当下“人”、“活”的真切。我唯一的关切,是生生不息的大我之“人”,我不会因为任何一个具体的人的死去或活着而下笔有碍,牺牲书的“永恒”价值。

 

新京报:有一篇在网络流传甚广的评论说,中国美术界“都在骂范曾,都想当‘范曾’”。对这一观点,你有何评价?

 

简繁:我理解你的意思。芸芸众生,熙来攘往,这很正常。但“都想”太绝对。老实说,我就不想。

 

我这样说,会招骂,说我酸葡萄,阿Q。但我自己明了,“人”的价值的体现,除了葡萄,还有苹果或其他。我举另外一个人做例子,可能大家比较容易接受。陈丹青有没有骂过范曾我不知道,但他一定不会想当范曾。

 

 

 

谈时代裂变

 

欲望

 

人变得油滑、浮躁,弄虚作假,唯利是图,大言不惭,厚颜无耻,一时间覆没了美术界、艺术家。

 

 

新京报:你多次使用“时代裂变”这个词语,那么,在中国美术界,在艺术家身上,这种“裂变”又是怎样一番情形?

 

简繁:中国人穷得太久了,猛然遇到经济腾起,“人”的欲望犹如原子弹爆炸般被激发。不择手段地掠取财富、囤积财富,成为“原始积累阶段”的共同特征,美术界、艺术家,是其中的一部分。

 

最近十多年,在经济热潮之中又突然膨胀起史无前例的书画热潮,但凡有点名头的画家都成了资金的追捧对象,发了财。人心因之变得油滑、浮躁。弄虚作假,唯利是图,大言不惭,厚颜无耻,一时间覆没了美术界、艺术家。

 

新京报:当我提出上面的问题时,想起你评价丁绍光时说,作为一个艺术家,丁身上有太多商人习气,但面对真正的商人,又表现出艺术家的秉性。这是否也是一种“裂变”?

 

简繁:丁绍光从名不见经传,突然如日中天,正是他抢占先机,娴熟地运用了商业推广手段的成果。

 

丁绍光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,去北京办了一次画展,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画展开幕的盛大“国宴”。那时候文化人、艺术家,吃个鸡蛋要小心盘算,一双袜子补了又补,乍然面对经济大潮,正彷徨、挣扎着,丁绍光谈笑间一掷几十万,顷刻摧毁了文化人、艺术家的清高、矜持,把“东方的毕加索”、“世界著名艺术大师”、“云南画派之父”,放到人民大会堂的国宴上,让文化人、艺术家既羡慕又嫉妒,百味杂陈地吞下肚。丁绍光了解中国文化人、艺术家的心态,懂得财富的力量。一时间,整个北京和中国美术界都在谈论丁绍光在人民大会堂的国宴,画展本身已无关紧要。炫富,让丁绍光在中国一举成名。当时,刚从洛杉矶回到北京的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华其敏给我写信,谈到丁绍光在北京掀起的财富旋风,横扫了整个美术界,很是感慨:“平日里仰面向天的精神贵族们,人人为受邀出席丁绍光的国宴为荣。”

 

时至今日,丁绍光为什么在中国神话不再?除去艺术不被认可,根本的原因,是今天中国的艺术家比他富有的比比皆是,丁绍光在中国已是“穷人”。而他利用时空差,无中生有,天地挪移的忽悠手法,在今天的中国,随便一个阿狗阿猫都比他玩得更放肆更彻底。他这个玩弄“假大空”的祖师爷,已被后浪拍到沙滩上。

 

丁绍光与真正的商人打交道时,目的是推销自己的作品赚取商人的财富,他要端着,摆出高高在上的“艺术大师”的架势,上天入地,夸夸其谈,请商人入瓮,慷慨解囊。而商人之所以是商人,把别人的财富变成自己的是他们的本能。商人看破不点破,顺势把丁绍光当做乌鸦恭维着,骗他嘴里的肉。

 

丁绍光作为“海归”的先行者,在中国上天入地忽悠了二十多年,又赶上史无前例的书画热潮,时至今日,他赚足了吆喝,却快赔光了家底。

 

新京报:在这种环境下,袁运生倒很典型。他回到国内,不像在美国时经常揭露和批判,而是沉潜做事,一头扎进艺术教育,因为他“认识到一个问题,批判性和对抗性仅仅是一种姿态,代替不了建设”。你如何看待他的这种转变?

 

简繁:袁运生原来非常“崇洋”的。他的画,即便是中国的水墨画,西方的神韵也占主导。但他到了真正的西方,从开始的被对方猎奇热捧,到后来被冷落遗弃,从中悟出道理,必须走“中国自己的路”。对于中国的不足,不是站在西方的角度挑剔和批判,而是立于人类的制高点予以补足、建设。作为搞教育的,他试图从根本做起,建立“中国自己的艺术教育体系”,具体说素描教具,他就在尝试用中国的古代石雕代替西方的石膏像。

 

新京报:你自己揭露美术界之后,也就是“破”之后,有没有想过“立”的问题?

 

简繁:我没想过“破”和“立”的问题。现在听你这么问了,我恐怕还是不会去想。我写《沧海之后》的状态比写《沧海》时更纯粹,更决绝。人生百年,文可传世。我就是想把自己为“人”一场的经历用文字记录下来。绘画不具备这个功能。

 

在写作接近尾声时,我差一点发生死亡车祸,如果那时候死了,我会不甘心,会闭不上眼。现在,《沧海之后》捧在手里,我比当初拿到《沧海》时更感踏实、知足,死可瞑目了。达则兼济天下,穷则独善其身,我是“个体户”,远居异国,但求独善其身。好好陪女儿长大,好好照顾她的妈妈,好好画好“我自己”。余生别无他愿。

 

 

 

简繁谈刘海粟

 

单独谈海老,他再伟大,毕竟是人,难免有人的局限。但是与丁绍光这些俗人相比,海老就太伟大了!最根本的区别,海老有理想,他们没有。他们纵然把理想描绘得天花乱坠,最终还是为了骗取现实。当年,海老常跟我说“人”。他说,要懂得艺术,先要懂得人。他用自己的人生经历告诉我,伟大的人,可以为了崇高的理想而卑微地活着!海老困坐美国老人公寓的景象,他凝重、悲壮的目光,在我的心中像巨大的天幕,映照着当今社会的浮躁与贪婪。

 

——摘自《沧海之后》

  最后修改于 2019-11-27 02:45    阅读(?)评论(0)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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